西域书评张迎春吐鲁番人史前生活的

吐鲁番人史前生活的复原

张迎春“读《吐鲁番的远古记忆》一书,好像是在听人讲故事。一件文物,一个故事,不知不觉地让我对史前时期吐鲁番的历史轮廓,有了一个大致而清晰的了解。能将吐鲁番远古时期数千年间的考古发现,通而贯之,用通俗、轻松的文字语言表达出来,对于作者刘学堂和李文瑛这两位新疆文物考古界青年学者来说,是从考古学术向科普读物的一次成功尝试,也是自治区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的研究成果。刘学堂是新疆师范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副院长、教授,李文瑛是他的妻子,现任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夫妻俩都是大学考古专业毕业,曾一同在新疆文物考古所工作过。他俩在新疆文物考古领域有不同的学术成果,并有专著问世。之前,我曾多次采访过李文瑛,每每谈起报纸对新疆文物考古方面的新闻报道或通俗语言写作,她的眼里总是带着羡慕,认为这种通俗的写作方式,才能走出学术的象牙塔,使专业的考古成果让更多的人知道。然而,专业学术的局限和繁忙的工作,使她没有多少精力从事这种方式的写作,她时常叹着气对我说,等她退休了以后再慢慢去写。没想到,正值夫妻俩事业蒸蒸日上之时,这本书如期出版了。可见,他俩提前下了功夫。读着书中的文字,我感觉自己的眼前,站着两位年轻的考古工作者。那时候,他们都刚从大学毕业不久,年轻有为,带着兴奋和惊叹,和同事参与了苏贝希墓地和洋海墓地的考古发掘工作。从吐鲁番的自然与历史到火焰山前的洋海人、再到环博格达山的苏贝希人,他们的眼里,不只是发掘后断定哪个墓葬的年代、或哪件文物代表了什么,而是透过墓葬里人头骨的神秘孔洞、身体纹身和放在他们身边的皮盒、皮袋、弓箭、彩陶、木器等物件以及他们的葬俗,细细分析生活在这里遥远的人类祖先,曾经有着怎样的精神信仰和人文心态。“人类的爱美之心,自古有之。洋海人非常喜欢装饰打扮,美化衣饰。洋海人习俗的特点之一,是喜欢在头上围以毛绦带,上面缀有海贝和其它装饰,还喜欢戴项链和手链,项链和手链多用海贝、石珠、琉璃、骨管、铜珠穿成。洋海人甚至用草籽串成项链,身上可能还挂着些草编的菱形饰件,透视出一种远古的朴素的美。”顺着这样的文字,一直读下去,好像让我看到,曾经过着农牧生活的洋海人,一天的生活中,年轻男人们相约狩猎或上山砍柴,女人采集野菜、野果或在家制衣做饭,日子过得平实,无饮食之忧。他们相信万物有灵,渴望与神灵接近,期望借助神灵的力量,使自己过上美好生活。“环博格达山的苏贝希人”的章节里,我仿佛看到生活在艾丁湖边的苏贝希人,死后身穿奇特的衣服、带着金蚕饰、身边放着绘着大角梅花鹿的皮袋,带着一份神秘、一份浪漫,安详而沉静。不,和洋海人相比,他们当年的生活一点都不沉静,生活内容丰富,爱美,且陶器、木器等制作技术也发生了很大变化。特别是苏贝希女人戴着高耸挺拔的高尖帽,作者的视角,从吐鲁番盆地延伸到了整个新疆乃至中亚地区,好像领着我们又看到了另一群特殊的人物——萨满。不以物论物,而以物论人,作者笔下的考古研究写作,呈现给我们的是一种更加感性的人文气息,而非枯燥的数字、线条化的理性科学。在他们娓娓道来的叙说中,好像还给我们描述了一个个洋海人或苏贝希人生活的场景。这个场景,是作者用手铲挖出来古代遗存并静心研究后,对一件件文物点点滴滴的认识和理解。其中,既有考古学及文化人类学的知识,也有作者运用的多种学科知识对历史遗迹的综合推演,目的就是为了复原远古的吐鲁番史前历史,让更多的人对它有一个立体和丰满的认识。当然,这些叙说,对于漫长深远的吐鲁番远古历史而言,只是呈现出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疑难问题,众说不一,等待着他们去解读。但仅从书中所涉及的洋海人和苏贝希人的生活状况分析和形象场景描述,可以看出作者既有考古学术态度的严谨,又有综合推演的合理想象,这需要作者将所有的考古发掘资料全部清理、消化、吃透,需要将诸多的历史信息链接、联系起来,形成自己的学术思想和观点,然后走出学术圈子,再变成自己的语言去表达,更需要较强的专业架构能力和多学科的知识积累。吐鲁番盆地及周边区域,自青铜时代开始,东西来往、不同的族群在这里交错居住和流动,不但使本区域也使天山地区文化多元交汇,创造的文化异彩纷呈,成为中国历史上一道独特而罕见的文化风景。然而,对任何一个地区史前考古现象的解释,因没有历史文化的记载,从来就是见仁见智,十人九说,特别是对吐鲁番盆地及周边区域复杂交错的考古现象,能说清楚,仅靠一、两次的考古发掘成果,显然是不够的。为此,作者是有心人,经常走向深山、戈壁滩或沙漠进行野外考察,时常虚心向相关学者请教和学习,长期注意留心收集和了解了很多苏贝希墓地和洋海墓地的考古发掘收获,特别对一些不太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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